[索路]时间煮酒(Fin)

*《时间煮酒》

*CP:索隆X路飞

*拉夫德鲁臆想有/无责任剧情臆想有/各种Bug也是有的



索隆喜欢喝酒。或许跟他的身份和生活有关,他一般只喝啤酒。他喝不惯那些贵族们爱喝的红酒,也喝不惯那些甜腻的水果酒,只要普普通通的一杯往外冒着充盈白色泡沫的啤酒他就无比满足。

木制的酒杯,里面倒满了黄褐色的啤酒,杯口是充盈的泡沫,破碎的时候还会发出小小的声响。就像他航行在大海上,风卷起带着泡沫的浪潮拍打在岸上的样子。潮湿的海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从毛孔渗透进全身,视线所触及到的地方是一片的深深深蓝。天空是蓝的,海水是蓝的。但这一方晴朗的苍穹下一秒或许就会乌云密布,夹杂着闪电的风暴来临。

索隆从来没有想象过他有一天会来到这片海洋,来到这个被称作新世界的海洋。


他转头,不出意料的看着他的船长正在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塞肉。和平常一样一边嬉皮笑脸一边大口咀嚼,和乌索普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有肉块从嘴里掉出来,他又捡起来丢进嘴里——看起来非常滑稽可笑,但索隆知道那是路飞本性使然,你永远也不可能期待路飞斯文用餐的场景,而这样有些粗鲁的举动倒也贴切他们的身份。一群海上的强盗。

殷勤的厨子从厨房里面推出一车满满的食物,将餐桌上的空盘子换上盛满烤肉的盘子,但那些食物在一转身之后就全都消失在路飞的胃袋里面了。看着厨子气急败坏的斥责他吃得太多,罪魁祸首只是抱着鼓鼓的肚子哈哈大笑。

暖洋洋的阳光慵懒的躺在铺上草坪的甲板上,音乐家悠扬的琴声回荡在空中,如此悠闲而安逸的生活,难以想象他们此时此刻正处在被称为最凶残的海洋里。


自从从上一个岛离开半个月之后,他们就一直呆在海上。航海士手里的指针,三个指针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景象,或许他们可以大胆的猜测下一个将会是他们航程的最后一个岛屿,也是他们的目的地拉夫德鲁,传说堆满了前任海贼王留下来的宝藏。

说不期待是谎话,索隆清楚的知道到达拉夫德鲁之后桑尼号上的大部分人都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不知道蓝海在哪里,但是他知道最近餐桌上多出了许多他们从未见过的食物,厨子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船医还没有做成万能药,但是一路上已经收集了不少珍稀的药材;航海士的航海图大部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地图可以在以后的日子慢慢完成;阻击王已经在世界小有名气,算是实现了成为勇敢的海上战士的梦想,比起过去的懦弱,现在已经变成值得依靠的人了;船匠和考古学家的梦想只要到达拉夫德鲁就能够实现;而他与音乐家的目的,在返航后有许多时间来完成。

海贼王的头衔再也不需要“未来的”这样的形容词作为前缀,这艘船的船长毋庸置疑是最适合这个称号的人。


“哟呵呵呵,如果下一个岛屿真的是拉夫德鲁,那我们登录之后要干些什么呢?”只剩下一副骨头的音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路飞旁边,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在牙齿旁边。

“当然是开宴会!”非常路飞式的回答,理所当然的结论。停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头对航海士说,“喂,娜美,这次我一定要用金子铸一尊雕像,反对无效!”

航海士正在画航海图,听到路飞突兀的话语,抬头翻了个白眼,“知道啦,总之你可以分到金子,那些金子你想用来干什么都可以。”路飞不知道在她耳边唠叨过多少次要铸一尊雕像,以前要求是铜,现在愈发得寸进尺,要求是金子浇铸的雕像了。


“喂喂,见到岛了喔!”一直站在船头掌舵的船匠将墨镜推到头上,大声地叫着,下一刻路飞长手一伸卷住桑尼号的狮子头飞了过去坐在上面,手摆在眼睛上向远处眺望。船上其他的人都被吸引过来,聚集在船头处。

不远处能够看见海面凸出了深绿色的一块,但用望远镜也瞧不见港口。但考虑到拉夫德鲁是最后的岛屿,所有人都在找寻,指不定这座岛上并无人烟。但是有无人烟都没关系,目的地里的东西才最让人向往。

“小的们,加速前行!”路飞盘腿坐在桑尼号的狮子头上,手指直指前方,“宝藏就在前面!”


船很快就靠岸了,迎接他们的是大片大片的葱葱郁郁。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在湿地上生机勃勃的成长着,树根旁边有洁白的小花一簇一簇地盛开着,点缀着深绿。看起来是非常普通的岛屿,与其说普通,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荒岛,没有人存在的模样,是一片非常原始的森林。

他们陆陆续续的下了船,登上了这个岛。不过这期间出了一点意外:在登岛之前厨子就已经做好了便当分给每个人,贴心的给美丽的航海士和考古学家多添一份餐后甜点,因为不满没有甜点的路飞直接将厨子卷到了厨房里面。一般来说冒险对于路飞来说比食物更为吸引人,但是考虑到这很可能是最后一个岛,冒险反倒排在了甜点后面了。


索隆看着路飞和厨子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门板后面,将剑系在腰间,第一个下了船。

草帽海贼团在冒险的时候向来不同时行动,一般分开来。路飞和他总是独行侠,每次都是脱离队伍自己走自己的路。索隆知道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足够强大,不需要依靠别人的力量。更何况冒险总要一个人更为刺激,也更能够随心所欲。


他走在路上,脚下的泥土是潮湿的,靴子踩在上面发出粘腻的声响。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间漏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而他踩着光行走。但很快就有不速之客被他弄出的声响吸引过来,是一头巨大的犀牛,头上有着锋利的尖角。不过这样的敌人对他来说只能用来做热身运动:在海上游荡了那么久,遇到了各式各样的敌人,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强大了,只剩下还没将世界第一的剑士这个名号从鹰眼那里夺过来——但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索隆甚至没有动用霸气,只是轻轻挥动手中的剑,这个庞然大物就轰然倒在了他的面前。他想起路飞说要开宴会,思考着需不需要将这头犀牛拖回去扔给厨子料理。


在森里里面兜来兜去,却找不到一片空地。他的眼前是一片的绿,看不见消失的边界。索隆将自己拖着的犀牛扔在一边,自己找了一棵树在树下坐了下来,从背包里面拿出海贼便当,顺便从腰间摸出一瓶酒。森林里的风不像大海上的风那般潮湿,夹杂着腥味,而是混着泥土发酵的味道以及树木的清香。已经习惯了海上的生活,但偶尔体会脚踩在泥土的殷实感觉也不错。

说起来,当时是为了什么原因出海的呢?他抱着剑靠在树干上思考着,最后他只是伸手挠了挠他短短的绿发。


“大家快点过来,我找到宝藏啦!”路飞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过来,但是嗓门依旧大的惊人,“这——里——的——金——子——都——堆——成——山——啦——”回音四面八方的袭来,撞得耳膜都要生痛。紧接而来的是船员点名,路飞扯着嗓子大声呼唤,“索隆——娜美——乌索普——香吉士——乔巴——罗宾——弗兰奇——布鲁克——”

停顿了一下,像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家快点过来!”

索隆揉揉自己的耳朵,叹了口气,将吃光了的便当盒塞进包里,大口喝完酒瓶里剩下的酒,然后拖着犀牛一步一步的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呃,保佑他不会迷路。


而当他最终到达了聚集的地方,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除了他所有的船员都已经到达了,迎接他的是厨子的讽刺,“绿藻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治好你那路痴病啊?”

路飞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说起来乔巴你的梦想要改成‘一定要治好索隆的路痴病’,哈哈!”他正在钱堆里面打滚,金币粘了他一身。他突然翻身起来盘腿坐着,黑色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手一下伸长不知道从哪里抓回来一顶纯金的皇冠戴在头上,“这下子全身都金闪闪的啦……咦索隆你带了什么回来?看起来很好吃!”

“不是要开宴会吗?”索隆将犀牛的尸体扔在一边,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对哦!我们来开宴会吧!”路飞击掌,“开宴会!开宴会!”眉开眼笑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事实上他年纪也不大。


于是开始筹备宴会。厨子用索隆带回来的犀牛和自己抓到的几头野兽作为主要食材,船上的食材也带了些下来,开始制作丰盛的晚餐;一直爱钱如命的航海士抱着一堆金子做的首饰呵呵的傻笑,说不准现在在心里就开始计算这些金银财宝到底能够兑换成多少贝利;船医在这个岛上似乎收获颇丰,背囊被奇奇怪怪的药物塞得满满的,据说是找到很多只在传说中存在的药材;音乐家拉起了悠扬的小提琴,欢快的乐曲给宴会增添了喜庆的气氛;船匠搬了一堆的木头回来正在做新的武器,听说这些木材都是难见且珍贵的;路飞则嘻嘻哈哈的和狙击王跟随着音乐跳舞,筷子插在鼻孔里,一如往常一般滑稽。

“剑士先生不参与他们吗?”考古学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旁边。


“你呢,找到空白了历史了?”索隆问。如果这里真的是拉夫德鲁,那么最后一块历史正文一定存在于这个森林的某一个地方。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眼前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了历史上那片空白的一块。

考古学家微微一笑,在他身边坐下,“是呢,找到了。”她看着空地上那群兴高采烈的伙伴们,眼睛里一片温柔。

“不能说?”

“这些事情不应该拿来打扰宴会的气氛,不是吗?”

沉默了一会儿,索隆才平淡的应声,“是呢。”


不管明天如何……最重要的是现在。此时此刻。

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打扰这一刻的欢愉。


“唔……索隆,这里有酒香!”突然传来了船医的声音,“好像这下面埋着酒!”

“诶,那这样算起来,酒应该是上一任海贼王埋下来的吧?”路飞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忽然不怀好意的抬头,对索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里有你爱喝的酒哦,索隆。”

还没等索隆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路飞卷了过去,四肢朝地的趴在地面上,吃了满嘴的泥土——“我要砍了你这小子!”

“别这样嘛索隆,嘻嘻,你也想喝酒的不是吗?”路飞蹲在他面前笑着,指了指他身下,“这里可是埋了好东西。”说着开始动手挖起来,片刻就找到了藏在泥土里的酒桶。


紫红色的汁液倒进了九个杯子里面,斟的满满的。杯壁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干杯啦!”


醇厚的酒香在舌尖上绽开,带着葡萄的清新和芬芳,比以往喝过的每一种酒都更为浓郁和细腻。漫长的时光将这一桶酒细细的酿着,将酒煮出源于自身最原始的味道。还能够想象出当年的海贼王在这里开着一场盛大的宴会,然后孩子气的将船上的酒搬下来埋在土里面,等待下一代的海贼王挖出来细细品尝,尝着酒,尝着同等的喜悦和自豪。

一路上越过危险重重的海洋,翻过山登过天,经历过惊心动魄波澜壮阔的冒险,最终到达这个结束之岛,终于获得海贼王的称号,实现了自己一生的梦想,没有比这更让人欣喜得落泪的事情了。索隆这样想着,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路飞,那个明亮的笑容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太耀眼了。


宴会在半夜的时候终于结束了,将空地清理干净之后铺上柔软的布料,就是他们今晚栖息的地方。尽管已经在宴会上消耗了不少体力,嗓子因为笑得太多而稍微显得有些沙哑,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困。路飞指挥着众人睡下——“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大家的头围成一个圈,这是一个表示伙伴之间彼此理解的休息方法,然后要开夜谈会!”不知道是从那本书上看回来然后心血来潮的在今晚进行实践。

索隆被分配在路飞身边睡下,很大一部分是占了他是第二个上船的原因。他双手枕在后脑勺后,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中浩瀚的星海,能够闻到身旁路飞身上清新的味道。胳膊和胳膊挨在一起,彼此分享体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呼吸时起伏的胸膛。


“每个人要讲一个自己的故事……唔,就讲一下那两年间的事情吧!”路飞吃吃笑了两声,首先开了个头,然后厨子惊悚的呼吸声突兀的响起,似乎是路飞的话题勾起了他不愿回想起来的恐怖经历。

“只有你的是最棒的经历吧!女儿岛……世界第一美的女帝……”可疑的抽泣声。

“我可是有好好锻炼的,雷利大叔教了我很多东西呢!”

“喔?这么说来路飞是冥王的弟子了,真是一个可怕的称号啊。”考古学家低笑。

他们似乎说了许多,但是索隆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词句。他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在柔软的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索隆做了一个梦,漫长的梦。

他站在海岸上,然后一步步的走向大海的深处,然后缓缓的沉入大海。一片的蔚蓝色,成群的鱼从他身边游过,气泡在耳边迟钝的升起,偶尔爆裂开来。他睁着眼睛,从海面下往上看去,是相互交叠成的蓝,深蓝到湖蓝,再逐渐过渡成浅的色彩。阳光碎成深浅不一的色块,浅金色糅杂着深色的蓝。皮肤接触到的不是冰冷,而是柔和的温暖。大海的气息,就如同那个人一样。船长。

有黑影从上方沉下来。一张露齿的笑容,表情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模样。


索隆回想起来自己被绑在木桩上忍受着烈日的灼晒的那一天,回想起他对路飞说过的那句话——“如果将来让我放弃梦想……你就要在我面前切腹谢罪!”那时候答应要上船也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已,根本没有衍生出其他的念头。承认了他是船长,却并没有给出再多的承诺。他们有他们各自的梦想,只不过为了不同的目的登上了同一条船,仅此而已。

他做了最好的打算,却没想到他在与路飞一点一滴的相处过程中,渐渐地被感染,被打动。这个结果和他的预料远离了千百万里的距离。这只能说他们的船长太具有蛊惑人心的个人魅力,以至于他竟然能够放弃自己的梦想慷慨赴死。

真是太可笑了,这一点也不像是他的作风——你说是不是啊,海贼王,你要怎么给我赔罪?


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被改变着,索隆清楚的知道。

很久之前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漂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酒一个人睡觉,而现在他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有一群伙伴在他的身边,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偶尔午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侧过头见到一张放大的脸,嘴角流着疑似口水的液体;习惯了突然就被一个长手卷走,已经很少脸朝地的着陆;吃饭的时候自己碟子里的肉被抢走也已经能够淡定自若。

能够说出不应该会说出的话——我们真正的目的与他不同,自从成为一个团体后,另一个目标也出现了。

什么时候开始背负起了路飞的梦想,才会义无返顾的提出用自己的头换路飞的命。以命换命。

甚至还向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对手下跪拜师,剑士的荣耀自尊统统放下。

……啧。


他看着对方向他伸过来的手。微微张开的嘴巴,一连串白色的气泡溜了出来,往海面上升去。根据口型可以知道对方想说什么:那是他的名字,已经被千万次叫唤过的名字。索隆。

他最终伸出手,抓住了面前那一双手。不轻不重的力度,不会觉得疼痛。

既然已经选择了跟随你,我就不会放手……我的船长。


索隆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用手摸还留下些微的温度,证明这位船长也是刚刚睡醒不久。他盘腿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凌乱的短发,目光开始打量四周。空气中弥漫着香味,厨子应该在做早餐了;航海士正呼吁着大部分人让他们帮忙将堆在地上的金子搬回桑尼号,忙碌中的人里面缺少了考古学家和第二代海贼王的身影。

“索隆,你醒了啊?”航海士立刻呼喊,“过来帮一下忙,将金子搬到船上啊!这可是大工程呢!”

“路飞呢?”他从地上起身,向着金子堆的方向走去,一边这样询问。

“罗宾将路飞带到森林的深处去了,应该是关于空白的历史吧。不过我觉得罗宾可要失望了,那小子听那种东西只会犯困,哈哈。”

索隆没有说话,只是将地上一袋满满的金子提在手中,往桑尼号走去。


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他知道,所有的伙伴也都心知肚明,于是将时间留给了那两个人。

尽管他们不知道那段空白的历史对世界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都隐隐意识到了那并不仅仅是一段历史——或者应该这样说,他们意识到这段历史将会给现在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很早之前他们就知道,这个被称为最终之岛的地方,沉睡的不仅仅是无法计数的黄金珍宝。越是接近这里,不管他们愿意与否,他们还是从别岛的居民那里听到关于真相的言语,而这里,是一切的终结,也将会是一切的开始。

他们都是见证者,而最后的选择,是由路飞来决定。


金子搬了一大半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两个人穿过树林走了回来。和考古学家凝重的表情不同,路飞的脸上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看起来毫无苦恼。

“哟,看起来金子搬得差不多了!”他噔噔噔跑过来,看着已经消失掉一半的金子,哈哈笑起来,然后突然这样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圣地。”他背对着众人站着,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表情。只有他的背面,影子在地上被阳光拉得长长的。

没有人作声,但是表情都变了。航海士甚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们都知道路飞那一句话代表了什么。


前几天送过来的报纸上轰动世界的大新闻,黑胡子已经向世界政府全面宣战,准备在圣地进行终焉之战。所有人都知道黑胡子的野心,对政府的挑衅是建立在自己成为世界新规则的基础上。是继续活在现在这个渐渐腐朽的时代,还是去迎接一个更残酷的时代,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并不能让人感到安心。

时代需要革新,这毫无疑问,于是呼唤革命军的声音也出现了,在众多的言论里面鲜明的凸显出来。

那个时候航海士看着报纸,不是没有问过路飞要怎么办,但路飞只是很干脆地回答“那和我没关系啊”。那真是贴切路飞一贯的作风,和伙伴和亲人没关系的事情,再怎么重大也完全引不起他的兴趣。即使世界翻天覆地改头换面,他也不管不顾:那与他的梦想无关。


但是到底是什么,才让路飞改变了他的决定?

没有人将这个他们想知道的问题问出来,也深知即使问出来路飞也不会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快的将金子搬回船上,明天早早出航,向圣地驶去(幸好他们有圣地的永久指针)。对于船长的决定,他们基本上不会质疑,也永远不会反对。船长的回答没有迷茫,那么他们的迷茫从何而来呢?


暂定的计划是明天一早出航,于是大家晚上就早早的爬进了被窝准备养精蓄锐。那场即将到来的终焉之战规模会是如何的庞大他们都无比清楚,与当年的顶上之战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稍微有一点闪失他们将会性命不保。战争的残酷在这个时候赤裸的显现出来,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得不严阵以待。

起床的闹钟已经调好了;冰箱里的冰冻食材泡在海水里面解冻,准备用来制作最后一顿丰盛的菜肴;应急伤药全部翻出来塞到背包里面。卧室里面安安静静,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偶尔的翻身带来被子和衣服的摩擦声。


草帽挂在脑后。背上背着一个包裹,里面塞了满满的肉。浆洗过的红背心,泛白的牛仔短裤。脚上穿着的草编拖鞋。

在这样一个寂静无声的夜,路飞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推开了门,踩上了铺满青草的甲板。头上是漫天的星河,从海的这一边延长到另一边,坠入冰冷的深海里。

“这次,真的会死哦。”索隆抱着剑倚在门边,平静的提醒。他整个晚上都是假寐,并没有真正的陷入沉睡,他知道路飞会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留给他们任何一个人一句告别——他一早就无比的清楚到了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从最一开始路飞说的是“我要去圣地”,而不是“我们要去圣地”。那个任性的船长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他们跟着一起去。他可能需要同伴,但从来都不需要依靠别人。打一个比方,如果当初顶上之战发生的时候草帽一伙并没有分散,决定去救哥哥的路飞也绝对不会带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与伙伴之间的羁绊无关。

向世界发出挑战,仅仅是因为那名考古学家是船上的伙伴;将时间再往前推一点,从恶龙那里救出了航海士,也因为是伙伴。

路飞就是这样一个脑袋一根筋通到底的人。所有的看法都靠直觉,但是往往一针见血让人挑不出反对的理由。


索隆看着那个人踩上了船上的围栏,准备往下跳,而自己仍旧手环抱着放在胸前,一动不动。

“索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这些我都知道啦。”将脑后的草帽扣在头上,看不见此时此刻的表情,索隆却能体会到这个人的决心和决然。他看着这个自作主张的船长一只手半举在空中挥了挥,“那么再见了!”

“谁允许你走了,混蛋!”金闪闪明晃晃的不明物体穿过门口精准无比的打在路飞的脑袋上,索隆眼角抽了抽,认出被扔出来的那个东西是今晚刚抬上船的金块。

被金块砸到整个人大字状趴在甲板上的路飞,安静了一会儿,才委委屈屈的用软软的声音哭诉,“好痛啊,娜美。”


“笨蛋,你可是我们的船长,你要第一个离开我们下船吗?”说话的是厨子,一脸鄙视的看着路飞,“要解散草帽海贼团,也要先问了我们的意见!”

路飞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摸脑后勺那个鼓起来的红肿大包,眼泪汪汪,“香吉士……”

“没有我这个航海士,你以为你自己真的能够顺利到达圣地吗?开什么玩笑!”原本还呆在房间里的航海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揪起路飞的衣领晃呀晃,“还有那可怜的小梅里号,简直都可以预见那被你弄得破破烂烂的下场了!”一拳揍上路飞的脑袋。

其他伙伴们也陆陆续续的站在了甲板上,面带微笑看着被抓住蹂躏威风不再的船长。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睡着的啊,笨蛋船长。


“这句话我再说一遍:路飞,不要忘记你还有伙伴,你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自从我们上了你的船,我们还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听着,我们可是将自己的性命赌在你的身上的,路飞!”厨子迈了一步站在路飞前面,“难道伙伴是说能抛弃就能抛弃的吗?你把伙伴当成什么了?!”

索隆郁闷的想这句话似乎自己也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说起来还真是很久很久了,大家跟着路飞一起在这个海洋上冒险。明明刚刚登陆上拉夫德鲁的时候觉得以前在一起的时光只是短短的一瞬,现在回想起来,却比想象中更漫长。

他们都是怀着自己的梦想登上这条船,拥有着各自的目的聚集在一起成为伙伴。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一起战斗过。

……原来已经是那么久的事情了。


“你……你们……”片刻之后最中央那个人满脸泪水鼻涕的抬起头来,一脸感动,背景音乐是船匠异常响亮的擤鼻涕声音。

“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像话吗,海贼王?”索隆好笑的刺了路飞一句,路飞立马就从甲板上跳了起来站好,手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下,破涕为笑。

“那么——我们的目的地,圣地!”嘹亮清脆的嗓音响遍整片夜空。

“笨蛋,先给我好好睡一觉,早上再出发!”航海士咬牙切齿又赏了他们的笨蛋船长一拳。闹剧就此落幕,路飞终于安安稳稳的躺回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索隆转身带上房门的时候,见到路飞那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

他们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藏着一个被他们宠得无法无天的船长啊。


终焉之战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开战,但是从拉夫德鲁出发到圣地却比一个星期要长。送报鸟每天送过来的报纸上都登载着并不算好的消息,无非是黑胡子在去圣地的途中又捣毁了多少个海军的盘踞点,同时那一个岛屿也遭受了将近鲜血的洗礼。无论是海军,还是无辜的岛民,都承受了从未受到过的伤害。革命军也出动了,革命军的带领者龙甚至已经发出了战事宣告。

相比起笼罩在一片慌乱中的世界,桑尼号上则是心情飞扬。所有的伙伴们都这样认为,在到达圣地之前,都不许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这短短的、即将结束的航程,将是他们最后一场最盛大的宴会。每天大鱼大肉,全都是新鲜的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明亮轻快的音乐是跳舞最好的伴奏,酒香沁人心脾;脸上恣意飞扬的笑容。

不说战事,不诉离殇。


桑尼号最终到达圣地之后,所有人都默契的将武器什么的拿好,路飞甚至多心眼的往自己的裤兜里面硬生生的塞了两大块烤肉,并得意洋洋的解释那是战斗时不成能量必不可少的东西。

路飞首先跳下船,然后是剑士、航海士、狙击王、厨子、船医、考古学家、船匠、音乐家。至此草帽海贼团全员登岛,一个也不少的站在了这块世界之战的土地上。入目处是浑浊的烟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刀枪撞击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声。满目疮痍,战争创造的苦难和罪恶在这一刻被赤裸的、直接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无需语言说明就可以体会到那份残酷。

登岛之前阅读的最后一份报纸上,写着战国元帅战死,大将中将均有伤亡,黑胡子一方也有几名成员折损,革命军也有一定程度的伤亡。这场战争制造的伤痛太多太多,总要有什么人来停止它,又或者应该这么说,要有什么人来结束它。结束这场战争,结束这个时代,创造出一个比以往更美好的新生时代。


“路飞……”最先开口的是航海士,但是话却没有说下去。

他们清楚路飞要做什么,而这个结果是他们无法改变的;同时他们都知道,这一战结束之后或许再也无法见到那张露齿笑的脸,左眼下小小的伤疤皱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如果将生命比喻成一束纯净的火焰,那么在这个地方,这名年轻的海贼王的生命将燃放最美丽的颜色,然后定格在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率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那个瘦弱的身躯停了下来,伸手将挂在脑袋后面的草帽扣在头上。

“我是不会死的。”这样说,然后侧身转头,他露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

那一个笑容,比往日的所有的笑容都更为明亮,同时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暗示。

然后,这个年轻的第二代海贼王,蒙奇·D·路飞,最终毫不留恋的走进了浓重的烟尘中去。


索隆知道,路飞会活着……又或者应该这样说,那个人将会死很久。


-Fin-


Free Talk


并不是我偏爱索路,只是写这一对西皮总要花费我大量的笔墨。感觉上索隆是最理解路飞想法的人,而且不论路飞的决定是什么,他几乎都是毫无异议的站在支持的那一方。这算是一种纵容,剑士对船长的纵容,也可以这么说,索隆已经足够了解路飞,而他们之间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


关于接近文末的部分,ALL路的倾向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索路……但是我不想写一篇仅仅关于索隆和路飞的文,或者应该这么说,如果去除了草帽海贼团的其他人,那么索隆和路飞是不完整的,是因为有这些人,有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才造就了现在的索隆和路飞。关于路飞,没有人不会喜爱他,没有人不会被他感染,这是仅属于路飞的个人魅力。


关于结局。路飞的确死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大家;只是我给了这篇文一个隐晦的结局,我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并不是说我想写SE,只是路飞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他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的结局(我觉得尾田的结局会打我脸但我不管了)。他的一生是震惊世界的,是惊心动魄的,那么相应的,他的死亡也将比他的任何一个震惊世界的瞬间都更为波澜壮阔。

哥尔多·D·罗杰的死改变了一个时代,所以我难以想象路飞会以一种平淡的方式死去。他用生命开创出另一个不同于现在的新时代,而他的死亡,应该是被世界注视着,然后永久的存在于历史中,成为一个传说,换句话说,以另一种方式永远的存活着。


感谢某天某顿美味的全肉自助餐,让我有了写这篇文的灵感;感谢断网,让我断绝了游戏和动画的干扰断断续续的最终拉完这篇便秘一样的文;感谢ALL27吧刊的几首背景音乐,让我终于能在断网的时候不用再听那些摇滚的音乐酝酿不出感情……


最后原谅作者的话唠……感谢阅读到这里的大家。


那么下次见啦,如果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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